姜妙将画好的花样印成上百份,让人发到各个绣娘手里。

    给边关的将士们做冬衣这件事,对官宦世家来说是姜妙圈钱的借口,但对京城的绣娘确实实打实的生意。

    临近过年,各大绣铺里都存了不少的布料,往年冬天数玉华楼的羽绒服最好卖,其他铺子的布料虽不说无人问津,但总能剩下许多,今年有姜妙兜底,绣铺里积压的布料都能出手了。

    还有绣娘们,她们家境都一般,做冬衣一件五十文,一百件就是五两银子,一千件就是五十两,姜妙给的花样简单,还不用刺绣,她们手快的一天能做十几件,这一天得是多少钱。

    绣娘们心里算着数,呼吸都有些局促了,她们的月银不过才一两,现在拼一拼,一个月能赚上几十两,这样的好事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了。

    所以京城的绣娘们很是珍惜这个机会,对姜妙更是感恩戴德,她们要赚了钱,这个年都好过了。

    就在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时候,只有一家绣铺愁云密布的。

    玲珑阁的掌柜看着对面人来人往的玉华楼,口中叹了上百次气。

    “哎!”

    自从荣宁郡主带着京城的绣娘做冬衣,他们玲珑阁被孤立在外,现在连生意都没几个了。

    想到东家跟荣宁郡主的恩怨,掌柜的脸上更愁了。

    孙昊坐在内间,他手里捏着一双纤细的素手把玩,女人坐在他旁边,未施粉黛的脸颊微微垂着,原先骄纵跋扈的眼神也变得呆滞怯弱。

    孙昊将她的指尖全都捏了一遍,然后低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姜妙带着京城的绣房做生意,却唯独漏了玲珑阁,你说这是为什么?”

    他语气阴恻恻的,柳如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,抬头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畏惧。

    她手指缩了缩,正好挠在他的掌心中。

    孙昊倏地握紧,女人的指甲陷进他的手心,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,只不过那双眼睛更加阴冷。

    柳如烟往外收了收,抿着唇闭口不答。

    姜妙和她的仇恨之深,她怎么会把生意分给玲珑阁。

    “上个月又是亏损,玲珑阁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了,柳家已经放弃你,现在连银子都不给了,你说我再因为你分不到生意.……”

    孙昊捏住她的手腕,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,柳如烟疼的脸色发白,嘴角都有些打颤。

    若是以前,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,然而现在她被孙昊调教的胆子怯弱,根本不敢和他反抗。

    出了那档子事,柳丞相只当没这个女儿,而柳夫人呢,先前几个月还会送钱来,孙昊看在钱的份上不会动手打她,但没过几个月,柳夫人做的事就被柳丞相发现,她直接被禁足,孙昊再想要钱都没了办法。

    所以后来他变本加厉,将柳如烟当成弃子,只顾发泄身体的欲望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她恍如身在地狱,想起以往的锦衣玉食、香车宝马的生活好像已经过了许久。

    柳如烟无时无刻不在后悔,她为何会鬼迷心窍去算计沈宴清,而且凭借她那拙劣的计谋还被拆穿,如今自作自受成了孙昊的禁裔,柳如烟恨眼前的男人,恨不得杀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