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章诗诗不明白这个道理,她扯着嗓子喊道,“外婆之前一直都想把我许配给修表哥你的,咱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!”

    秦慕修呵呵冷笑,“就算奶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,你可你跟姑妈不是一直看不上这桩婚事么,我好好的时候便打心眼里瞧不起,生病之后更不必提,为了躲我,你们都好几年没回来。”

    秦慕修原意是提醒章诗诗,反省一下自己的嫌贫爱富,好让她没脸再纠缠自己。

    孰料这话到了章诗诗耳朵里,就变味了。

    她认为秦慕修是在埋怨她当初对他不够热情,当即抹泪道,“那不是我自己的意思,是我爹娘的意思,他们想让我攀高枝儿。我那时候才多大?十来岁的年纪,哪里做得了自己的主啊?修表哥,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啊!”

    秦慕修自认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但此时,只要他手里又把镜子,就能看到自己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咸菜疙瘩——

    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!

    还是个女的!

    两辈子都没长过这个见识。

    章诗诗见他俊秀的脸庞都扭曲了,还以为他也是在为错过这段姻缘伤怀呢,柔下声音,娇滴滴的就要往他怀中压。

    “修表哥,咱们现在也不晚啊!秦鹏上战场了,是死是活谁说得清?就算大难不死,回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,我难道还一直守活寡不成?至于你那边,那个村姑还不好解决么?”

    秦慕修侧身躲开,凝眉看她,“怎么解决?”

    “休了!”见秦慕修回应,章诗诗也顾不得没扑中,眉飞色舞道,“我让人给大梁动手脚,还有拐走妙妙,都是为了让那个村姑在村里和这个家里抬不起头,你想啊,她一个晦名远播的女人,还把家里的孩子给丢了,不打死她都算仁慈了,休了她就是大发慈悲。绝不会有人说修表哥半个字不是。”

    秦慕修嘴角无漾出一丝冷酷的笑意,“确实是好主意。但现在大梁的事儿过去了,妙妙也找回来了,不好休她了,怎么办呢?”

    “这些事儿,说过去就过去了,说没过去,也没过去啊!

    大梁塌掉之后,奶就拉肚子,就因为她老人家拉肚子,妙妙才会跟着那个村姑一起到镇上抓药,差点弄丢,到现在,奶不都还因为拉肚子虚着了么?村里最不缺的可就是长舌妇。

    舅妈嘴巴大,人又不是很机灵,咱们可以利用舅妈把这事儿传出去,一传十,十传百,不多久十里八乡就知道她赵锦儿是个克家扫把星。

    而且,她嫁过来这么久,也没怀个一男半女,到时候,修表哥你就借口她犯了七出之条里的不生养,给她休出去,不就得了?”

    章诗诗越说越兴奋,脸蛋都红扑扑的泛出油光。

    丝毫没有注意到秦慕修眼底的嫌恶和杀机。

    他的声调越来越冷,“确实是好主意啊!但我病了这些年,万一人家说有毛病的是我,不是她,那可咋办?咱家隔壁老方家的媳妇,就因为她男人不能生被娘家兄弟接回去了,老方家闹了好大一个笑话,方俊到现在还愁着讨不上新媳妇呢。”

    章诗诗妩媚一笑,“我不是在这等着修表哥吗?修表哥只要把那个村姑一休,我就跟了修表哥,修表哥哪用得着担心娶不着媳妇?”

    秦慕修低头沉吟,“你的计划确实很周密,现在万事俱备,我就是怕奶不同意,毕竟她很喜欢锦儿这个孙媳妇你也知道的,而且我家那口子,你别看她平时好说话,性子也是个犟的,万一闹将起来,死活不肯走呢?”

    章诗诗狭长的凤眸微眯,蓦的凶狠狠道,“这两人若是当真如此冥顽不灵,挡着咱俩的好日子,那就怨不得我下狠手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下狠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