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桑落的回答淡淡的，并没有什么起伏：“他是个画画的，有相似性也正常。”
喻洁忽而凑近，瞪大了眼睛看着她：“小落落，你就一点都没觉得吗？”
“觉得什么？”
“他就是顾学长的代餐。”
时桑落轻轻摇头，眼神清明：“顾赋业就是顾赋业，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，就算他现在不在了，但其他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他。而且每个人都要每个人的人生，把另一个人当他的代餐，对后面的人也不公平。”
喻洁听得有些惊讶，但是很快又觉得：这就是时桑落。
她跟傅承渊不同，傅承渊为了怀念顾思瑶，不断的收集她的替代品，甚至还根据长相来迭代，之后那个冯迎真的比时桑落更像顾思瑶，所有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冯迎——当然，现在也证明了，冯迎所谓的像，根本就是人工做出来的。
“我还以为……”喻洁道：“小落落，我看你回了秋城一趟，好像整个人都变了。”
“又变了？我刚从傅氏离职的时候你也说过我变了。”
“真的，”喻洁强调道：“从傅狗身边离开之后，你变得很强大很厉害，但是这次从秋城回来之后，你变得更沉稳了。好像整个人都沉淀了一样，之前的你虽然也有变化，但是以前的你像是一团火，现在反而像是大海，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，实际上深不可测。”
时桑落欣慰的点点头：“一连用了两个比喻句，可以，老邓估计能感动的哭出来。”
老邓是他们高中时候的语文老师，喻洁当时偏科偏的厉害，数理化几乎满分，但是语文简直是老大难，让她写个八百字的作文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。
喻洁一想起那段噩梦一样的日子，瞬间抱着头倒在她的床上打滚：“杀我别用语文刀，我这辈子都不想在看到老邓那张脸了。”
时桑落噙着笑，轻声道：“说吧，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，什么事？”
喻洁嘿嘿一笑，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：“我科目二又挂了。”
“……第几次了？”
“数不清了……”喻洁羞愧的不行：“我跟你说小落落，考官绝对是跟我有仇，我跟那个考场也是八字不合，其实我开车上路完全没问题，但是科目二那些考的东西……就很刁钻。”
时桑落明白了：“让我教你？”
“不是，我是想让你……替我。”
时桑落瞬间蹙眉：“能行吗？”
“放心吧，考场那边我已经都打点好了，考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你只管开车就行了。”
时桑落思索了一下，道：“为了以后你的生命安全，替考这种行为我是不赞成的。这样吧，我手把手教你，直到你考过为止，行不行？”
喻洁小狗一样委屈巴巴的抱着她的手臂摇晃：“真的不行吗？”
“喻洁，你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，也要对他人的生命负责。”
多年的朋友了，喻洁也知道时桑落的脾气，她是个极为有原则的人，她要是打定主意不帮，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。
其实来之前喻洁也猜到了，时桑落多半都不会帮她，心里也有准备。
不过时桑落的开车技术非常好，能有她手把手教，也是不错的。
“小落落，你这是要给我开小灶呀，一对一教学？”
“是啊。”时桑落突然想到一件事，试探着问道：“你介不介意，一对二？”
喻洁问：“你还要教谁？你表舅的儿子吗？他不是还在上中学么，这么急的吗？”
“不是，就是顾……就是刚刚给你开门的那个人。”
喻洁这回吃惊大发了：“他……不会开车啊？”
“嗯。”
“不是吧？一个大男人，不会开车？”
喻洁表示非常嫌弃。
时桑落给她解释：“可能老天爷把天赋都点给了艺术吧，顾赋业之前不也是，艺术天赋非常高，但是考驾照也是老大难，足足考了七次才……”
说到中途，她骤然间停下。
喻洁明白过来，声音柔和了许多：“他那次车祸是意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