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的使臣北勒还在京城,他的任务就是不断给皇上施压。

    北勒也曾带人上门拜访她,却被她拒之门外。

    北勒当时在门口嚣张地喊,让苏雨寒收拾好行李,准备跟他回漠北。

    二丫气的在他头上拉了一泡鸟粪。

    但是除了这样有些可笑的泄愤方式外,朝廷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北勒,维护苏雨寒。

    中原现在的弱势,由此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今年的京城像掉进了雪窝里,一场大雪还未融化,第二场又接踵而至。

    屋里烧着地龙,地上又铺上了厚厚的羊毛毯,已经会爬的三胞胎嬉笑着爬着相互追逐,猫猫趴在晔儿写字的书桌前,看着他之前留下的那些字帖,伸手去摸。

    苏雨寒一边看着账册一边看着孩子们。

    工作和孩子能让她平静下来,仿佛沈崇清只是去了禁军,晔儿只是去了学堂,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。

    茯苓在廊下抖落头上和身上的积雪,脱了鞋进来道:“夫人,了无大师请您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了无大师?

    苏雨寒问:“晔儿离开之前,是不是给了无大师去信了?”

    茯苓道:“是。他还嘱咐奴婢,不要忘了往寺里送炭火和秋梨膏。大师冬季咳嗽,所以要用上好的无烟银霜炭,早起要喝一盏秋梨膏水,奴婢也一直没敢忘。”

    苏雨寒问:“他走之前,还吩咐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还嘱咐奴婢不要忘了学堂那边的银两,还说照顾夫人和几位姑娘的事情,他知道奴婢会做好,就不多说了。”

    茯苓说着这些话,眼圈就红了。

    穷人的孩子才早当家;晔儿这么面面俱到,何尝不是被生活磨砺出来的?

    他还那么小,就要承担那么多。

    苏雨寒反而宽慰她:“晔儿不是才写信回来了吗?你就当成对他的历练便是。既然了无大师找我,那我就去一趟。让葛嬷嬷来看着几个孩子,你跟我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夫人。”

    原来,了无大师也听说了苏雨寒被逼回漠北的事情,提出来让她带着孩子到庙里躲一躲。

    “高祖皇上曾经在敝寺避难,所以皇上应当不至于来寺中强行把夫人带走。”

    苏雨寒婉拒了了无大师的好意。

    皇上根本就不是有那么多忌讳的人,否则当年就不会把兄弟杀了个七零八落,矫诏登基。

    她不想连累别人,尤其不想连累佛门清净地的大师。

    了无大师数着念珠道:“阿弥陀佛,夫人宅心仁厚,定有福报。夫人不肯接受贫僧帮助,那贫僧就送夫人一句话吧。”

    “洗耳恭听,请大师赐教。”苏雨寒眼中神采一如往昔。

    小镇做题家,一步步走向国际事务所大Par,中间磨难无数,也练就了她越是困境就越会被激发起斗志的昂扬心志。

    了无大师眼中露出赞许之色,道:“千淘万漉虽辛苦,吹尽狂沙始到金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大师。”

    虽然这可能只是一句鼓励的话,但是苏雨寒更愿意把它当成了无大师提前窥见天机。

    沈崇清,我知道你一定好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