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又开始下,淅淅沥沥的,打在楼下的龟背竹上。

    李胤泽将剩下的茶浇在里茶宠上,看着茶宠青蛙变了色,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不等来人敲门,他便开口:“进。”

    门被推开。

    兰靖宇进门,扫了眼四下摆设,对坐在窗边的李胤泽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刚才雨停了,又开始下了。”李胤泽说。

    兰靖宇进门,大方地拉了椅子坐下,说:“这雨要是下在江洲,估计内城得涝。”

    “去过?”李胤泽挑眉。

    “半年前去过。”

    “觉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智者的跳板,愚者的死地。”

    李胤泽嘴角微扬,给他倒了杯茶,“你妹妹前段时间结婚了。”

    兰靖宇喝了口茶,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,不着急?”

    “我急,有用么?”兰靖宇说。

    李胤泽笑,往后靠了靠,说:“凭心而论,樱子找到你,我是很惊喜的。论能力,你半点没辱没樱子,要论家世,说到底,谁家没点龌龊账。”

    兰靖宇手指摩挲着茶杯,说:“李家未来的话事人是您,我也很惊喜。”

    要换了李阔的爸爸,这局绝对是死局。

    李胤泽挑眉,拿过杯子,抿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我离京,短则三年,长则五年。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,老爷子年纪大了,经不住折腾,但也管得不多,你跟樱子只要不胡来,没人去管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樱子还小,你也岁数不大,都等得起。只不过,我还是要提醒你,樱子是个宝贝疙瘩,你得好好揣着。”

    兰靖宇笑,举杯,“以茶代酒,谢您舍身成仁。”

    “舍身成仁不至于。”李胤泽举杯,跟他碰了下,视线转向窗外,嘴角弧度浅了点,说:“我也有我的私心,江洲是个好地方。”

    白墙黑瓦,江南水乡。

    兰靖宇没说话,只说:“先预祝一句,马到功成。”

    李胤泽笑,“也不用多成功,封侯拜相,未必就多荣耀。一家子平平安安的,比什么都好。”

    这话出乎兰靖宇的意料,他多看了李胤泽两眼,捕捉到那双温润却颇具城府的眸子里,现出一点怅然。

    手机震动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了一眼,嘴角扬了扬。

    李胤泽心里有数,问:“樱子到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没良心的丫头,估计都要忍不住杀进来了。”李胤泽说着,又加一句,“肯定还有阔阔。”

    他手指敲击桌面,说:“你忙吧,下回再正经坐下喝茶,我希望是谈你和樱子的婚事。”

    “承您吉言。”

    兰靖宇说着,看着外面的雨,站起了身。

    跟李胤泽打了招呼,他这才转身下楼,瞥到走廊里流水牌上写着的菜,他叫了侍者,点了两道甜品。

    房间里

    兰靖宇刚出去,里面隔间的门推开,李安心裹着披肩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姐弟俩对面而坐,李胤泽起身去关了窗户。

    李安心正要喝茶。

    李胤泽说:“这回调任很顺利,少不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了下,故意轻啧,调侃道:“你们这事儿搞得,现在我都不知道管黎耀国叫什么了,姐夫他爹?”

    李安心:“……”